“对了。”林雨门想起什么：“我可是听着你那位挚爱，曲筠的名字长大的。”

    “后来我去调查过这个女孩子，你说巧不巧，这个曲筠，竟然是上甘村考出去的。”

    说到这里，应晨已经开始眼神闪烁了。

    林雨门偏要将这个衣冠禽兽的最后一层遮羞布都揭开：“当初人人都说你爱惨了曲筠，所以才会跟我妈决裂，但真相如何，父亲您自己想必是很清楚的吧？”

    “那个叫做曲筠的女孩子，是Nefelibata的试验品，她很可能为你生下培养皿，一朝身死，你可不就会痛不欲生么，崭新的生命就在眼前，却因为我母亲全部葬送了。”

    “因此你痛恨我母亲，痛恨我，我其实不是不能理解。”林雨门一把揪住应晨的衣领：“但你怎么敢，用我来威胁我哥呢？”

    “我不知道你还活着……”应晨咽了口口水。

    应白衾怎么可能还活着呢？！一个十岁的半大孩子，怎么可能在那种情况下活下来？

    “曾经很多次。”林雨门道：“我站在应家大门口，想着直接一枪崩了你，但后来我又想，未免太便宜你。”

    “应白沂是你全部希望的希望——”

    阮芽一把拉住林雨门的手腕：“Rain。”

    林雨门笑了下：“放心吧，我还不至于对个小屁孩动手。”

    她看着应晨惶惶不可终日的模样，忽觉意兴阑珊，冷淡道：“你会亲眼看着应白沂长大，也会亲身经历所有的衰老，放心，我会吊着你的命。”

    她柔声说：“让你苍老的，无力的，多活几年。”

    这对于应晨来说无异于是最大的打击，当他器官衰竭，踽踽难行，生的希望就在眼前胡蹦乱跳，培养皿却已经不再是他的附属品，他只能这样绝望的怨怼的活下去，然后在无尽的不甘中死去。

    应晨被人拖走，他一直在哭求林雨门，动手的人嫌烦，顺手找了团布塞进他嘴里，终于安静了许多。

    清冷的月光在地上投下斑斑点点的影子，林雨门在阮芽旁边坐下，道：“其实也没有想象中畅快，即便我将他千刀万剐，还是无法挽回已经发生的事。”

    阮芽轻声说：“是啊。”

    她转头看着林雨门：“你早就知道我妈妈还活着对么？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林雨门顿了顿，道：“有时候我又觉得，你太聪明了。阮小芽，你什么时候猜到孟忱和夏夫人的关系的？”

    “那次生日宴，我曾撞见阮沥修和孟忱在花园里见面，当时孟忱说他受人所托，送来生日礼物，当时我就觉得很奇怪，因为孟忱话间非常矛盾，他嫉妒阮沥修，却又在放肆的炫耀。”阮芽伸出手指，看着月光里自己不知道在哪里蹭破了皮的指节，“他嫉妒我父亲得到了我母亲，却又炫耀，现在是他得到了我母亲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林雨门闭上眼睛：“当年有一段时间，孟忱和明胧音是非常相爱的，他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，是人人艳羡的神仙眷侣，但有时候，命运就是这么可笑。”

    “孟忱第一次看见夏语冰，就疯了。”

    “或许他是爱明胧音的，但这份爱抵不过他对夏语冰称得上疯狂的迷恋。”

    阮芽张了张嘴，还想要说什么，忽然林雨门道：“封迟琰已经在那边看了你很久了，这些事我们可以之后再说。”

    她拍拍手站起身：“阮小芽，他现在很需要你，去找他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