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音死的时候，那一夏的石榴花刚好荼蘼而过开到凋敝。”封贻轻声说：“时间过得这样快，石榴花又要开了。”

    阮落榆沉默下来。

    “其实你不用跟我说这些。”封贻笑了笑：“我们是一样的人，不用妄图找到我的把柄或是弱点，我如今掌握Nefelibata，能不能研究出A18并不重要，但对你来说，这很重要，我们不是对立关系，所以不需要这么防备我。”

    他说到这里站起身，“019在之前的围剿中死了，一直都没人补上这个空缺。”

    封贻朝阮落榆伸出手：“如果你加入，就是新的019。”

    阮落榆沉默一瞬，这才站起身，握住封贻的手，牵起唇角：“合作愉快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阮芽最近一直在忙C2区的开发案。

    王熠说的没错，HG被收购后老人走了许多，很多事情都要亲自盯着才能放心，所以这几天她一直在和费霓洽谈建材、施工队等方面的合作。

    让她有点惊讶的是，像费霓这样的道上大哥，竟然愿意亲自跑工程，她还以为随便派个助理就得了，但费霓真的就跟了全程，一时间阮芽觉得，费三要金盆洗手的传闻大约是真的。

    下午还要去看施工队案例，中午吃的就随便，路边找了家黄焖鸡，等菜的时候阮芽拆开一次性筷子道：“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费霓便抬头看她，很专注：“什么事？”

    阮芽笑道：“几年前我们第一次见面，你为什么要送我一罐糖？”

    费霓顿了顿，垂下头，声音有些沉：“……那不是第一次见面。”

    阮芽一愣。

    她第一次见到费霓，是应白川带她去看热闹，当时还见了血，所以她印象很深刻，但费霓却说，那不是第一次见面？

    看见她脸上的迷惑，费霓压了下唇角：“你果然忘了。”

    阮芽在自己的脑袋上点了点，道：“你也知道我烧坏了脑子，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，见谅。除了应白川带我一起那次，我们还有什么时候见过吗？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费霓说：“很早之前。“

    “怎么可能。”阮芽愣住了：“我十九岁之前一直待在平安村，不在A城长大。”

    费霓道：“我小时候也不在A城。”

    “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，你才六岁。”

    阮芽怔住了。

    原来那么早之前，他们就见过吗？

    “我是孤儿，曾经被一户人家收养，老家在丰云村，离平安村很近，你大约听过。”

    阮芽猛地攥紧了筷子。

    丰云村是Nefelibata的试验基地之一，只是这个村子的试验品没有出任何有价值的培养皿，所以被Nefelibata“清除”，用的还是传染病的名头，丰云村很快就在当地成了一个废弃的村落。

    那个村子……好像就是姓费的。

    “我的养父母曾经外出就业，带我一起离开，后来他们有了自己的亲生孩子，把我丢

    在了人来人往的火车站，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们，听说是回了村子，得传染病死了。”费霓脸上没什么表情的道：“连带他们的亲生孩子，埋在了一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