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果余森月没有把这个东西给我，我至今都察觉不到你们的计谋。”迟迟道：“诸位好演技。”

    江兰时无奈道：“封迟琰是不想把你卷进来。虽然我对封迟琰这个人很有意见，但这一点，我是赞同他的，迟迟，知道的越多，就越危险，你应该明白。”

    “所以说。”迟迟抱着胳膊：“从一开始，封迟琰就没打算乖乖等死。”

    江兰时：“他不是那种人。”

    “或许有些时候会有迫不得已的妥协，但他从来不认命。就如同当初……”江兰时说到这里微微蹙眉，叹口气，道：“当初那么大的诱惑摆在他面前，他还是放弃了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？”迟迟愣了愣。

    江兰时想了想，说：“当初阮芽怀孕，Nefelibata以为封迟琰也会很高兴。”

    “因为阮芽是完美培养皿，只要她把女儿生下来，这个女儿就是她的另一条命，你懂我的意思么。”江兰时轻声说：“所以当初林雨门和Bud才会让封迟琰照顾阮芽，就是因为Nefelibata笃定封迟琰不会拒绝这种诱惑，但他们又算错了。”

    迟迟沉默了好一会儿，才说：“有人视亲生孩子的命如草芥，却也有人满怀柔软爱意。Nefelibata那群疯子以为谁都能借孩子的命活下去。”

    “这才是必须打掉那个孩子的原因。”江兰时提起西施壶，给自己的茶杯添水，覆着浓密的眼睫

    说：“我和封迟琰曾月下对饮，他喝得有些多了，忽然对我说，如果那个孩子真的出生，如果阮芽真的即将死去，他无法保证自己不用孩子的命去换阮芽的命——这世间的事往往如此，即便再爱，也会分出个第一第二来，而阮芽，永远排在封迟琰心里的第一位。”

    “当然，这些事他永远不会让阮芽知道。”江兰时笑了笑：“有些事说穿了，未免残忍。”

    迟迟看着天边的冷月良久，才说：“余森月把东西给我的目的是什么，你知道吗？”

    江兰时想了想：“让你来试探我？”

    迟迟摇头，道：“她跟我道歉。”

    “她用这支A29s跟我道歉。“

    江兰时沉默一瞬。

    迟迟和余桑折，虽然两人从未互诉爱意，但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会在一起，余桑折在出那个任务之前，甚至偷偷跟江兰时说过，等这个任务结束，回来就跟迟迟结婚。

    所以余桑折死在雨林里时，最难过最崩溃的人是迟迟，以至于她出走多年，不愿意再回这片伤心地。

    而余森月，就是害死余桑折的罪魁祸首。

    她拿出了自己最大的诚意，一支可以让无数人趋之若鹜，只要注射就能获得更多寿命的A29s。

    “但偏偏，这是对我最无用的东西。”迟迟侧眸，点了支烟，平静说：“我不求长生，没有他之后，这世界陡然无趣，我已经活的足够久了。”

    “所以我绝对不会原谅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