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吴家大家不在,吴府众人还是在次子吴毫的安排下,在院落西南角搭起了青庐。青色的幔帐外有青毡铺地,一路延伸到院外。院里的桃树枝上挂满了红线,有‘催桃’之意,祈盼新人早生贵子。
司马胥和岱士诚带来了自己的随从,帮着吴府众人一起布置着院落。
吴雄看着青庐出神。岱士诚打趣他想媳妇了。
这时,程不悔也带着几个随从到了。几人见面分外高兴。
岱士诚挤眉弄眼地笑道:“我们几个中竟是吴雄先娶妻。嘿!我还以为是元闵先娶妻呢。”
司马胥不以为意地反击:“你庶子庶女都有几个了,还好意思打趣我们?”
岱士诚哽了一下,呐呐地说:“都是些妾而已。”
吴毫手里抱着一个漆盒走来,听闻,好笑道:“谁不知士诚哥风流倜傥。红柳楼的头名之女苏茉姑娘貌美如仙,眼界不凡,被多少达官富豪惦记,却主动邀了士诚哥前去品酒。士诚哥,可已为入幕之宾?”
岱士诚尴尬地一笑,瞥见吴毫身后的吴末,正色道:“只为品酒谈诗。”
司马胥嗤笑出声:“我怎不知你有何诗才?什么诗?念一首来。”
“我才不和你争辩!”岱士诚拉着吴毫,带着吴末走进青庐去了。
程不悔好笑地摇摇头,看向吴雄问道:“送亲队伍可顺利?明日可到?”
吴雄点点头:“已在城外了。明日黄昏,我便带人迎亲。”
“甚好!”程不悔感叹道:“既已娶亲,好好待妻子。既要朝夕相对,何不真诚以待。韶华易逝,不负女子不负己!”
吴雄知其所意,只点头赞同。
司马胥别有深意地看着程不悔:“你一个行伍之人,也有如此愁绪?怪哉!”
吴雄看向司马胥,用眼神示意他。
司马胥见状,连忙改口,聊起朝中之事来。
说到吴必伦西使,程不悔劝慰道:“赵乾我认识。此人父亲为朝中文书小吏,家世太低。可他自幼习武,身手了得,自学兵书阵法。我与他曾推演过排阵之法,我不如他。他个性正直,只是不善逢迎,所以在尉卫里混了七八年,也只得个六品之格。你不用担心。”
吴雄听言,惆怅一笑,叹道:“但愿吧!”
“对了,活雁和鹿呢?”司马胥突然想起。
“不悔和我一起猎了活雁,养在旁院”,吴雄笑道:“至于鹿嘛……你别院里不是还有好几只吗?”
司马胥拍拍脑门:“这事我差点忘了。你让人快去我别院,牵几只鹿来。”
吴雄便去安排此事了。
程不悔见他如此心急,会心而笑:“他素来稳重,也有心急之时。想来对妻子也是满意的。”
司马胥不知从何处抽出一把扇子,一边扇着,一边悠悠说道:“烛照虽冷,螟蛾自来。不悔,可能你还不懂男女之情。不过,我希望你能遇到一个好女子,相守相携,可以同享富贵,也可伴你落魄……”
程不悔听着此言,脑海里闪出一个人影。她不惧权贵,美貌聪慧,有胸怀,有气质,是个难得一遇的奇女子。虽然他们只见过寥寥几面,她的笑容竟深深地烙进他心里,放肆的笑、顽皮的笑、温柔的笑、凌厉的笑……还有那双灵动的眼眸……有妻若此,夫复何求!
次日,吴雄带着一帮兄弟朋友前往城外迎接送亲的队伍,一路将花轿迎回府中。
吴雄的亲事没有大肆操办,只邀了族中亲友和一些私交好友参加。吴府正堂院内已摆了数桌宴席来招待众亲友。吴夫人坐在堂中正位,等待着新媳到来。
府外有管事不停唱诵着贺喜宾客之名帖。朝堂中人来得不多,大多是些中下层官吏。尽管如此,大司农严峻、度支尚书崔文昊等一众清流也来了吴府。
“太常卿胡奎、水部郎胡清朗,到府贺喜!”
管事一唱诵,吴府内顿时安静了几息。
严峻哼哼两声:“他们怎么来了?”
崔文昊冷笑一声:“胡氏从不差礼仪。”
吴毫本在外接引宾客,连忙将胡氏二人引至大堂。
胡奎见到朝堂官员,特别是严峻等人,眼睛一亮,便上前交谈去了。
又听得府外高唱:“道雅李特,到府贺喜!”
院中众人更加惊诧,这李特和吴必伦认识?
因宫内传出的香艳秘闻,众人对待这个宫中新宠的态度也分为三种,要么巴结,要么点头示意,要么干脆漠视。不管旁人是何表情,李特倒是落落大方地进府,看见认识的人,也上前互相招呼。
来到堂内,李特率先向吴夫人行礼问候:“李宽后人,李特前来贺喜。”
吴夫人对他很是陌生,可对“李宽”的名号倒是有些熟悉,再加上他自称“道雅之人”,也明白“李特”是何人物了。
面上不显,吴夫人温和地回道:“多谢!”
李特见她似乎不想多言,连忙说道:“在下是受太后之托前来的。”
“哦?”李特之言成功地引起了吴氏的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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