须知，他本就是一个大恶人。

    但对于善，他刚开始能压制，但修炼的越久，他心中纯善的一面便被渐渐唤醒。

    他能接受世间的恶。

    然而，他却不敢面对世间的善。

    “我亲手杀了枯木两次。”

    道王面无表情，“我若有了良善，此事便会成为我的心魔，我这一生，绝不会有更大的成就。”

    “我曾说过，圣人论迹不论心，但我从前的所作所为，是不可能成为圣人的。”

    他从未想过成为圣人。

    昔日与苏牧交流，也只是在诡辩而已。

    “阁主，您也不愿看到一个良善的我吧？”

    道王凝视着叶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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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上一次事情后，道王便敏锐的察觉到道心变化。

    于他而言，哪怕受千夫所指，他也不会在乎。

    但是。

    如果连自己也开始指责自己，那他曾经所做的一切，他的过往，都会被全盘否定。

    这是道王无法接受的。

    叶旭动容。

    诚然，他希望道王成为易天行的弟子。

    但正如道王所言，他也不愿意看到道王变成良善之辈。

    一个善人，没有铁血手腕，是不可能治理好庞大的天夏神国的。

    叶旭也有私心。

    “陛下。”

    道王面向易天行，沉声道：“您这一生，为人族筚路蓝缕，奉献给天下苍生，臣敬佩您的所作所为。”

    “但是，臣不能拜您为师。”

    他缓缓起身，幽幽一叹。

    “如果，我年幼时遇到的是您，而非枯木，那该有多好？”

    叶旭眼神复杂。

    如果道王年幼时，遇到的人是易天行，他的人生轨迹，便完全不同。

    “你既然不愿，我也不会强求。”

    易天行笑道。

    “无忧，你先退下，朕与阁主单独聊一聊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道王点头。

    “阁主，帝无忧此人，依托于香火神道体系，未来必成大器。”易天行沉声道，“阁主可曾想过，若天夏一统鸿蒙道界，甚至是更广阔的天地，他会有多大的成就？”

    易天行面色凝重。

    上一次，他未能唤回道王的良善，今后道王就再也不会有。

    “你怕他反水？”叶旭笑道。

    “对。”

    叶旭笑了笑，道：“你的担心是对的，但也没有必要。若是有一天，我也无法压制他，那我会杀了他。”

    “一个失控的道王，舍我之外，没人能压得住他。”

    “老朽懂了。”

    易天行露出释然笑容。

    “李若愚要提亲了。”叶旭又道。

    “玲珑天尊？”

    易天行眸光一动，“此女虽将情丝寄托于李若愚身上，但依我之见，他不过是想通过李若愚，攀上天机阁。”

    “无妨。”叶旭不以为意，天地之大，想要攀炎附势的人，数不胜数，玲珑天尊能让李若愚动情，也是她的本事。

    “那老朽先告退。”

    “让疯道人进来。”

    易天行走出天机阁，众人正聚在一团，七嘴八舌的商讨心灵之力，其中以疯道人的想法最偏激。

    “逮一批生灵，剜出他们的心，研究一下，看一看心灵之力的源头，从何处而来。”疯道人阴森森道。

    啪！

    易天行一巴掌呼在他头上，冷冷道，“阁主召你。”

    “叫我？”

    疯道人走入天机阁，望向叶旭，道：“阁主，你叫我何事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