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觉得，是天道更强还是你更强？”叶旭问道。

    “自然是天道。”

    天子毫不犹豫道。

    “天道，乃是一个宇宙的管理者，就像是一个程序，包罗万物运转的规律，掌握着四季更替，众生命运。”

    “应该说，天道就是一个中央计算机。”

    “宇宙的变化，都瞒不过它。”

    “中央计算机？”

    天子一头雾水。

    他从未听过。

    “但在太初时代，天帝一统天上地下，一举坐大，隐隐有超脱的趋势。”叶旭幽幽道，“因此便催生出你。”

    “一切因果，皆有注定。”

    “对于天道而言，天帝是一个不可控因素，在天道管理的宇宙中，不会让一个不可控因素发展下去。”

    “所以，你开辟诸天祭典，承载天道意志，与先天神圣联手推翻远古天庭，镇压天帝。”

    “所有的一切，都在天道的算计之中。”

    “唯一的一个漏洞，便是天帝将计就计，借天道、先天神圣与你的手，来推翻天庭，酝酿一个更大的劫难。”

    “仙界大劫……”

    天子喃喃道。

    叶旭说的这一切，他其实都知道。

    他自称天子，其实真没有错。

    他只是天道操纵下的一枚棋子而已。

    “道友，从你承载天道意志的那一刻，你便已经不是你了。”叶旭语言直白，揭开天子的伤疤，“有朝一日，你便会知道，你只是承载天道的一个容器，一个傀儡。”

    轰！

    月神惊恐的盯着天子，目中神情复杂，恐惧、惊骇、怜悯、悲恸……

    她的眸中泛起一丝丝水汽。

    她虽是先天神圣，自命不凡，嫉妒心极强，但她对帝炀，确实是一片真心。

    月神难以接受，天下无敌的夫君，竟是天道的一枚棋子。

    天子颅内轰鸣。

    一番话，震得他浑身酸软，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，颤颤巍巍。

    月神慌忙上前扶住他，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安慰。

    “我不是我……哈哈哈……”天子笑得悲凉，笑中有泪，推开月神的手，瘫坐在地上，“所以，天道有私？”

    “是也不是？”

    叶旭颔首。

    从人祖的记忆中，在天子承载天道，天道意志降临世间的那一刻，天道便已经诞生出私心。

    掌控一切的私欲！

    但哪怕是人祖、哪怕是天帝，直到今日也无法弄明白，天道为何会诞生私欲？

    不过，这并不影响人祖和天帝、乃至是先天神圣，想要向天道下手的想法。

    “道友，也就是在天机阁，你才能清醒一点。”

    叶旭淡淡道：“若是在外面，天道监视之下，对于我这一番话，你的心情甚至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波动。”

    “天道有私……”

    天子恍若未闻，不断重复着四个字。

    “阁主，您神通广大，请您救救夫君！”月神神态恳切，斩钉截铁道：“本宫愿意付出任何代价。”

    “不。”

    天子缓缓从地上站起，眼神逐渐坚定。

    “夫君……”月神不解天子的用意。

    “朕要走下去。”

    天子凛声道，“朕若独善其身，无人承载天道意志，紫薇天庭势必崩塌，危及天下，先天神圣再无顾忌，天道必定碎灭。”

    “哪怕是死，朕也必须要走下去。”

    他想到了秦煜。

    道友相伴，吾道不孤。